第五章将离（1/ 2）

当叶子悠悠醒来，天色已经大亮。四周一片寂静，除了潺潺水声，连鸟叫也莫可闻。

叶子坐起身来，发现自己精神好得出奇，通体舒畅，就像三伏天里喝掉一碗冰水。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怪梦，在最后他只感觉在那团光芒照来如同阳光一般，让自己暖洋洋的十分舒爽，然后就不知人事了。

“石头！”叶子四下一望，忽然惊叫起来，只见曾经的兄弟正躺在面前，面色青灰。他拍了拍石头的脸，只觉冰冷僵硬，显然已死去多时。

叶子怔怔坐在石头面前，回忆起几年来的相伴。石头这些年一直把他当弟弟对待，对他很照顾。两人常一起乞讨打架干坏事，可谓穿一条裤子。

“石头……”叶子呢喃起来，但他没有哭，“我们可是说好了一起去做仙人呢，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机会，你怎么不想去了呢？“

“你不是说要找个漂亮媳妇儿么？”

“我还欠你两个馒头呢……”

依旧是艳阳天，但叶子如坠冰窟。许久，他背起石头的尸体，向婉晶剑与血河旗相撞的地方走去，他记得当时那惊天动地的激烈碰撞，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，可以将石头埋进去。

日已西斜，叶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，一步一步向那破庙挪去。街上依旧人来人往，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心中悲痛的小乞丐。

“吁——”一声哨声和马嘶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叶子。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了街道中央，而面前是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和一名身材高大的骑士，现在这骑士正怒目圆睁，叱骂到：“混账东西想死啊！”话音未落，一道鞭影闪过，已在叶子脸上留下重重一条印记。

叶子没有动，脸上的疼痛似乎并未传开，只是直直地盯着火冒三丈的骑士，眼中毫无任何应该出现的恐惧或者愤怒，只有冰冷。这一刻，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。

骑士见眼前的小乞丐还是不知死活，正要再来一鞭，可他对上叶子冰冷的眼神，忽然全身一颤，这鞭竟再也扬不起来。

周围已聚集起了许多围观着，或讥笑，或怜悯地看着这一幕，再他们看来，这小乞丐已免不了再受毒打。

“他妈的……”骑士心中暗到，努力给自己打气，但只要看见叶子的双眼，就再也无力挥鞭，不多时额头已冒出细密汗珠。

“还不滚开？不过瘾？”最后他只能怒吼一声，以掩饰心中的胆怯。

叶子这才轻轻动了动，慢慢退到街边。

周围的人一片讶异，只觉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，只因平日里乞丐因为一点小事遭受毒打已是司空见惯。

终于马车过去，周围有人露出惋惜之色，逐渐散去。叶子冷笑着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周围的行人，好一阵才低下头继续前行。

他不知道，在旁边的酒馆里，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，露出玩味的笑容。一杯酒灌下，酒馆里已无此人踪影。

远远的，叶子就看见小韵瘦小的身影倚在门口眺望，不由心中温暖，悲凉的心情也好了一点。

小韵乖巧地并没有问叶子发生了什么，只是铺好稻草和一块破旧的毛毯，并拿出一个温热的馒头。这时节的馒头一离开炉，不出一刻钟便冻得硬邦邦的，小韵是用体温融解了馒头的冰寒。

叶子并没有疲惫的感觉，但饥饿如潮水般涌来，他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般吃完，然后就盯着小韵思考起来。

小韵今年十岁，再有几年就快成了大姑娘了。从七八岁的时候，叶子就不允许小韵到处乱跑，只因小韵当时已初显乖巧可爱，偏偏合得上一些大老爷的怪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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