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1/ 2)
程小月故作镇静,侧身避过他去,径直往卫生间走,心中却怦怦直跳:这层纸如今是揭开了的,再无遮掩!往后的尴尬还在其次,要是他继续歪缠,才是她最害怕的!譬如这时从身后跟过来,万一模自己两把,说出几句没分寸的话,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。
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,锁死了门,才轻轻舒了一口气。开了水龙头,看着那哗哗的水柱发呆。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,羞怯是果然有的!许多年来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。腿还在软着,身子里的情欲未泯,仍旧一波一波的在血液里回荡。自从钟凡入狱,这么猛烈的承受还是第一次!假设不是自己儿子,堪称做完美了。
忽然感觉腿上发痒,用手一摸,满手的滑腻,才知道是精液,羞愧的无地自容,赶紧钻到水流下去冲。
胡玫侧卧在床上,一只手托了腮,身上无遮无盖,一具丰腴雪白,蜿蜒起伏的身子在灯光下妖艳无比。见陈皮皮在门口,就笑着看他,然后目光缓缓下移,到了胯间停留片刻,又移回来,和他对视。其中之意,不言自明。
陈皮皮自然也是明白的,打了个哆嗦,马上大摇其头,光着屁股对胡玫做了个万福:「咳咳……天也不早了,阿姨晚安,妈妈晚安,我这就回去睡了。」
他故意提高了声音,好让妈妈也能听到,然后就真个乖乖去睡了。
操屄他是想的,只是眼下刚闯大祸,还不知道妈妈怎么反应,这时候冒着危险去和胡玫厮混,实在没那个胆子!
第二日早早起床,谋算着先看妈妈脸色,万一不对早夺门而逃。却发现那间房里灯还亮着,隐约间还有人说话的声音,心中不免惴惴:难道她们居然密谋了整整一夜!这可大事不妙,她们两个要是合谋,一个谋女婿,一个谋儿子,我非死有葬身之地不可!
一面心里嘀咕,一面去厨房开了火洗米煮粥。直到他买了包子油条上来,粥也煮好了,才看见那边的卧室门打开。程小月和胡玫款款而出,面上都带了几分倦意。胡玫看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,眼神颇有幸灾乐祸之意,也不知她先知晓了什么内幕。程小月倒没多少尴尬狼狈,只绷了脸,玩笑也不肯开一个。
饭桌之上皮皮不免殷勤备至,马屁唯恐拍得不够谄媚,一面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去猜测揣摩——这顿修理是免不了的,只不过不知道会有多惨罢了。
二女却是安之若泰,一顿早餐吃得四平八稳,连胡玫这么爱玩笑的主儿,都一本正经起来,宛若吃西餐一般!陈皮皮就没底儿了,肚子里面七上八下,眼睛眨巴眨巴眨了个不停,只可惜就算把眼睛眨瞎了,也猜不出这接下来的来日大难究竟会是什么?
胡玫吃完去了,房间里就剩下了娘俩,小月脸上愈加阴沉,却还是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。到皮皮收拾了碗筷,要出门上学去了,她才忽然开口:「你,给我过来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」
皮皮被吓得全身一抖,先去把门打开了,才回去程小月面前,满脸堆了笑故作清纯:「妈妈有什么指示?我赴汤蹈火也去给你做!」
程小月依旧肃然:「我要结婚了。」
这五个字的霹雳差点把陈皮皮从门里劈出去!头发一下全炸起来了:「结结结结结结婚?你要跟人结婚!跟谁结婚?什么时候?」
「跟谁都成。至于什么时候,我想越快越好,最好这个月办了。」
程小月说得轻描淡写,似乎这件事如同买个萝卜白菜一样简单。可神态却是凝重无比,显然这事情早经过了仔细考虑,已经下定决心,成竹在胸了。
「我反对!」
陈皮皮连挨揍的危险也忘了,一下凑到妈妈跟前:「你以前可没说过结婚,这么大的事情,没经过我同意怎么行?」
「我干么要争取你同意?也就是告诉你一声,你好有个心理准备。」
「我是这家的一家之……成员,当然要管。」
他脸都白了。妈妈要结婚,这件事关系到他终身性福,当然不可不管,妈妈对他本是不可不防,忽然多出个后爹,变成了他不可不戒!那岂不是糟糕得很。
「一家之什么?之主吗?你自己算算,你吃喝拉撒,什么不是我供养的?有什么权力左右我?」
程小月也不急,慢悠悠地缓缓道来:「要是没有你拖累,我怕早就找个人嫁了,也不用整天操心劳神,过这种孤苦日子。」
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,是陈皮皮从来没有想到过的。自打他懂事以来,母子两人就这么磕磕碰碰过日子,从来都是一个压迫一个反抗,一个煞费苦心来摆规矩,一个就绞尽脑汁捣乱行情,日积月累,行为自然成了习惯。程小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起来,洋洋洒洒地和他来论利害,小流氓顿时哑然,只剩下张大嘴巴,眼珠叽里咕噜乱转,偏偏没有一句反驳的话了。
程小月也不理睬他的表情,自顾自继续说:「可你现在,顽劣到我也没计较的地步了!再往后,你气力见长,我打也打不过你,追也追不上你,说也说不服你,这妈当得可也没多大意思了!说到底,这家里还是没个你怕了的人,喏,你不怕我,我就给你找个怕的人来……」
陈皮皮立时反驳:「你想嫁人,干么要把理由栽赃到我头上来?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不怕你。」
程小月哼了一声,说:「哦!你怕我?那我问你,我的话你听了么?我交代过你的事情你记住过么?」
陈皮皮楞了半晌,才赌了气,说:「大不了我以后怕你就好了,你不结婚,以后我都听你的。」
程小月却看也不看他,昂了头,把语气吊得冰凉:「这可由不得你,我这是通知你一声,可没给你商量的意思!你喜欢也罢,不喜欢也罢,这婚,我是结定了。昨夜里……」
说到这里,脸上一红,语气也忸怩了一下:「我和你胡阿姨也说了,让她给着心寻个男人,相貌丑俊不论,贫富不嫌,只要身强力壮的,能打赢你的。要是万幸是练过摔跤武术跆拳道的,那最好不过,连面也不用见,先给我订下来就是了……」
从家里出来的陈皮皮,霜打了的茄子相仿,前夜的床上大捷也俱都雨打风吹去了。脑子里浆糊一团,只剩重复三个字——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……
走到楼下,忽然想起妈妈是要胡玫给做媒的,顿时心头大亮——我这就去给胡阿姨说,让她无论如何不能给妈妈介绍男人!以他的聪明,自然也明白就算胡玫不帮忙,妈妈也未必就找不到男人。可事到临头抱佛脚,哪里还顾得了其他!
能堵住一条路也是好的。
风风火火跑到胡玫家敲门,开门的却是齐齐,本来满脸忧虑焦急的,看了是他马上冰冷下来,下巴翘得他鼻子一般高:「滚……我不认识你这个流氓!」
陈皮皮用手一拨她就往门里挤:「你别闹,出大事了。你妈妈呢?我要赶紧找她……」
齐齐还道他是来赔不是的,没想到竟然赤裸裸说出这话来!怒气攻心,顺手抄起门边雨伞就砸。噼里啪啦一阵乱敲,那雨伞就坏了,伞齿刮过陈皮皮额头,顿时血流如注。小流氓把手掌一抹,满脸花红,嘴里还在念:「齐齐齐齐乖,这回是正经的,非要你妈妈才能救我!」
话音未落,腿上又挨了一脚。
他两人本来紧贴,齐齐用力又仓促,这一脚虽然踢中了,却反被弹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陈皮皮却已经钻了进来,探头四下寻找,嘴里叫着:「阿姨!胡阿姨你在哪儿?」
房间里空空荡荡,哪里就有胡玫的影子?
寻不到人,转过头来,才看见齐齐委顿于地,赶紧过去拉她。
齐齐本来就因为妈妈一夜未归,心底忐忑焦虑,她一个小女孩家家,甫经大乱,难免六神无主,见了皮皮才心神略定些,却不想他进门就喊着找自己的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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